第一章 日常闯祸|环球微速讯
飞卢州
万顷竹海
灵云台上灵云观
(资料图片)
古朴的大殿之上,有一白袍仙师讲课。
“自天地混沌初开,浊清二分,充盈灵气弥漫天地之间。天道推衍,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余一份与其挣,故天地生灵才得一线生机。”大殿之上供奉的的是灵云宗的开派仙师,号飘云仙,是位无名散修,晚年来到此地,观竹海岩台之上有灵云缥缈,故选址建观,也就是现在的灵云观。
传于现掌门灵观子已是第五代。不过他这个掌门属实当得别无选择,第四代掌门也就是灵观子的师父在迈入分神境后便下山云游了,作为他唯一的弟子,灵观子只得接过掌门重任一直至今。
灵云观虽不是什么名门大宗,人丁自然也不怎么兴旺,灵观子一生仅收徒三人,其下记名的徒弟也不足十人众,但观内师徒和睦,也无柴米油盐之困,故而生活也是惬意。灵观子本人也并不会有什么私藏,平日所学所感皆会倾囊相授毫不吝啬,对于其下徒弟更是悉心照料。有时候甚至山下云台镇上的普通百姓上山求道,只要条件允许灵观子也会亲自细细言说。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今生怕是难以修成元婴地仙,若是有那些个背负仙缘之人,我倒是愿意为他们铺路。也算是留个善缘。”
所以灵观子收徒也是随意,并不会像那些大宗门看什么根骨仙缘,他只在乎你是否愿意求仙访道,哪怕是没有机缘,习得些延年益寿祛病减灾的法门也好。不过也正是这样随性的师父,导致灵云观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什么修仙福地,更像是某种祈福庙宇,香火不错,不过正经的传承却没有多少。
就在灵观子例行讲课之时一位身着朱青色长袍的小童跌跌撞撞的从大殿外奔来,看得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神色紧张。就连最后几节台阶都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还没进大殿小童便扯着嗓子高呼,“师父不好了,师父……小师叔,小师叔他又要闯祸了……”
听到这些,原本庄严肃穆的灵观子也不免皱起了眉毛,坐列两边的几位徒弟也是开始窃窃私语。此时前来报信的小童已经进入大殿,着急忙慌的他直接摔在大殿中央,样子十分滑稽。灵观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轻挥浮尘,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趴在地上的小童扶起,这才开口说话:“春竹……慢慢讲……天塌不下来。”
小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抚平刚才跑乱的衣衫,缓缓的吐了几口气,调整好气息才缓缓道来,“师父,我今早在山上放牛,看到小师叔在后山砍竹子,然后编成了鱼篓,去龙鲤潭抓龙鲤去了。”
“什么?”小童话音刚落,列坐两旁的几位徒弟中站起来一位神情严肃的汉子,长脸上满是怒气。端坐的灵观子听罢也是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说道,“去把他带过来。”
“是!”刚刚站起的汉子出列行礼领命后,带着几位徒弟退出了大殿。
这位汉子名叫叶开阳,是灵观子的第一位徒弟,现在已经是金丹境,原本是青玄山外门弟子,后因为自己耿直的性格被排挤,一怒之下离开了青玄山,后被灵观子收为首徒,平日里代师传业。
“哎……我这个小师弟,从来就不让我省心。”灵观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甚是头大,甚至有些无奈和习以为常。
这时殿上留下的几名徒弟中又走出一位,这位汉子看起来要年轻些,长相也更加和蔼,胖乎乎的,圆鼓鼓的脸上挂着笑,眼睛弯弯的像个月牙。他毕恭毕敬的作揖说道,“小师叔平日里是活泛了些,但是毕竟年纪尚幼,多教教便是。师父也无需生气,等小师叔来了问问清楚,兴许只是去那龙鲤潭洗个冷水澡也说不定。”
出来着这位是灵观子的二弟子洛兴文,是山下镇子里的苦命孩子,父母同年殡天,便与弟弟洛兴武一同上了山,拜在恩师膝下。虽没有什么修习根骨却是一个合格的管家,现在整个观内的大小杂事都由他来管理,到现在没有出过一丝纰漏。而他的弟弟洛兴武则颇有武学造诣,前些年便结成了金丹,下山游历寻找自己的师爷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安静的大殿外再次变得嘈杂,一名衣冠不整的少年被架到了大殿之中。少年穿着同架他前来的众人差不多的白衣,只不过前襟打开,腰带松松垮垮,露着匀称线条的白嫩胸口,束发也是很随意,发冠更是不知去向,就连脚上的云靴也丢了一只,光着一只脚尴尬的站在大殿之上。
“师父,人带到了。”为首的叶正阳毕恭毕敬的行礼后与众弟子退到一旁。
少年则似乎并不惧怕这个场景,好像司空见惯似的,环顾四周,发现了躲在大殿柱子后的新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应该是这个家伙告的密,便有些郁闷的抬手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下,柱子后的新竹见状抱着脑袋连忙蹲到柱子后不再露头。
“小师弟……你怎么又去抓龙鲤。”灵观子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怒气,但是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少年还是有些害怕的,脚趾尴尬的扣了扣地板,确切的说是一只扣地板另一只扣鞋底。不过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少年便扬起脑袋看着端坐的老者,说道:“师兄,我好奇嘛,你说这龙鲤池那么多龙鲤怎么不见一条化作真龙飞升啊,我想着抓几只上来看看,万一这玩意是假的我们不就被骗了。我也是为了咱们师门着想。”
可话音刚落,抓他过来的叶正阳出列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师父,小师叔并没有说实话,我等众人到达龙鲤潭之时,小师叔正在生火。”
“额……”白求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身后的叶正阳,张口就说道,“我说他们觉得冷,我给他烤烤火这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啊。”那位白衣只是冷哼一声便退回队列之中。白求安有些胆怯的望向面无表情的师兄,渐渐地没了骨气,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一脸委屈的说道,“我错了师兄,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你可知道那些龙鲤为何不让你抓?”灵观子并没有回应白求安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询问。不过这个问题白求安却并不知晓,大殿中的其他弟子也是面面相觑,因为从入山门到现在他们只是知道后山龙鲤潭是师门禁地,一般人也不会去那边。毕竟这是门规,没人会想去挑战,除了眼前这个惹事的家伙。
见没人回答,老人便继续解释,“因为龙鲤潭下边封印着大地龙脉,潭中龙鲤也并非什么稀罕之物,只是普通的鲤鱼,常年经受龙气沾染才会发生变异,成了现在的龙鲤。不让你们去只是因为为师不知道这些龙气会不会影响你们。也不清楚这些影响是好是坏。”
听到这话原本跪地的白求安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乐呵呵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紧了紧腰带,毕竟刚才被抓的时候也是刚从潭中出来,衣服是胡乱套上的,面对这么多人衣衫不整还是有些许不妥的。“师兄,我觉得吧您这担心是多余的,这个龙鲤啊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且也没啥害处的,吃了呢还能补阳,要不你也来点补补,好东西的。”
“你吃过?”老人有些惊讶。
“额……不多……”白求安组织了半天语言,只是挤出了两个字。
整个大殿顿时没了声响。
“师弟……师兄我要罚你去禁闭室抄写心经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一声洪亮且中气十足的声响回荡整个灵云台。